這趟22天中南美洲的旅行,我的工作是豪華旅行團的嚮導兼翻譯,從台灣出發,香港轉機到北京與大陸隊員會合,再飛阿姆斯特丹、秘魯首都-利馬,全程加轉機時間超過48小時,終於到達了曾經輝煌的印加古國首都-庫斯科(Cuzco) 。
一到位於安第斯山脈上,海拔3400米的庫斯科,就好幾個隊員出現高山症狀況,雖然從行前就一直叮囑各種避免方式,但還是有一半人中招。還好在進入印加古道前的二天休整後,大家的身體陸續恢復並適應這高原的低氧低溫環境。
反倒是一直處於工作狀態的我,時差無法調整過來,每天半夜一點醒來,四、五點才能又睡著,甚至還有點感冒,也努力地不讓感冒在高原的活動中不再加劇。再怎麼樣應該都可以硬撐完總長43公里、總爬昇2125公尺,免背公糧睡袋的印加古道四天登山野營,所以照顧隊員的同時,一點也不敢透露自己的身體狀況。
這次印加古道有四天的行程,古道上,每天只允許500人進入,其中又包括大約300位當地嚮導、挑夫、廚師等協作人員。聽其他嚮導說現在要申請入山,最快要到8月底、9月初了。
印加古道─第一天
先搭了3小時車到登山口,路上雪山、草原的風景如畫。
到達登山口檢查站時,我們的挑夫、嚮導、廚師們已經等在那裡了。隊員們因攝影裝備過重,又花了300美元臨時僱了二位挑夫多背30公斤(含四天行程)。
原本庫斯科的旅行社價格是250美元20公斤(含四天行程,實際約三天。),但當時隊員覺得不需要,後來當場給當地挑夫錢時,變便宜了。這價格也直逼台灣挑夫行情了-30公斤/4000元/1天,跟當地300美元/1個月的薪資水準,更是高得嚇人。
除了旅行社,相信還有些人要分錢,不然挑夫們不就還穿著輪胎皮回收製作的拖鞋,在山徑爛泥裡背登山客的行李了。
印加古道內每天會經過檢查站,除了檢查我們的許可證與護照外,還有磅秤要讓挑夫們過磅,為了保護當地挑夫身體,強制限定在20公斤以下。這跟在非洲坦尚尼亞的吉利馬扎羅一樣。
PS. 一直希望經常花我們錢出國考察的台灣的國家公園、林務局等相關單位也能訂出類似標準來保障、保護我們挑夫的身體。我們台灣人的身體應該不比坦尚尼亞人、秘魯人的身體不重要吧!
檢查完隊員們身上必須的裝備、證件,過了烏魯班巴河的吊橋,開始了我們第一天從登山口「皮斯卡古丘」(Piscacucho)海拔2572公尺走12.1公里,到海拔3000公尺的「威亞班巴」(Huayllabamba)營地。
前段的山徑狀況跟中國雲南,金沙江上游的虎跳峽很像,但沒玉山的懸崖峭壁那麼險峻。路上的植被、花草、昆蟲、蜂鳥….對於住在北半球的我們都很新鮮,大家一路走走停停地拍照、我也來來回回地忙著翻譯、提醒隊員的步伐、呼吸、背包調整、衣物調整….
平緩的山路邊還住了不少當地印加原住民,來往的駝馬。天黑前還遇上幾位盛裝打扮、騎著駿馬、姿勢很帥地趕路下山搭最後一班火車進城的印加婦女。
跟在台灣縱走長天數的習慣一樣,第一天會先把最容易變質的海產類吃掉,晚餐的主菜是鮭魚排。
印加古道─第二天
一夜的好覺把6天都沒適應的時差調了過來,感冒似乎也好了7、8成,只剩一點小發燒及喉嚨腫痛,心情輕鬆不少。
大早就有協作人員來敲帳篷Morning call,放上一盆熱水放在帳篷前,然後端上熱茶、咖啡…幾乎與登非洲吉利馬扎羅山服務一模一樣,只差沒每人配一位隨身挑夫。這應該是歐美探險家、登山客們早年在這些窮苦地區奴役、掠奪時,訓練、培養出來的系統。
這是四天行程最累的一天,要爬昇1200公尺,來自世界各地登山客們用動輒上萬元名牌登山鞋、登山杖,排著長隊、努力地搗著由雨水與泥土、馬糞、石塊合成的陡坡山路,翻過4200公尺的埡口,然後再陡下2小時到營地。
上山途中也遇見3位歐美男登山客因高山症,嚮導陪同撤退。我們隊員也有幾位有狀況,但最後在雨中、濕滑又不規則的石階古道、摸黑二小時後,大家都撐過來了,雖然我們是最後到營地的一隊。
今天晚餐有特別加菜,一隻早上在營地帳篷前到處跑,被隊員相中、時運不濟的大公雞。我去與那農戶協調後,約500台幣成交,隊員直呼便宜,挑夫用布袋拎著到營地做湯了,但隨隊廚師對我們指示的調理方式很懷疑、納悶,確認了好幾次。
「真的不放油,不煎、炸一下…」廚師一再問。
「只要放薑、水、一點鹽,煮熟再多滾半小時就好…」我說。
大家直呼是到秘魯以來最好吃的一餐,連高山症的隊員餐後也說好很多了。這一天大家都很開心,也鬆了一口氣,因為撐過了最可能出狀況的一天,接下來的二天可以輕鬆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