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對自己說:「加油,努力站上去吧!」
文/易思婷(小PO)
圖/David E. Anderson
在優勝美地的Washington Column上的天然平台Dinner Ledge度過安靜但稍嫌悶熱的一夜之後,我前天下午因為在繩上瘋狂旋轉而驚懼的心情平復了不少。依照攀岩慣例,我們讓先到的英國朋友先行,早晨無風,上升時雖然還是打了兩個圈子,該勢道卻後繼無力。我平順地到達固定點。
站到繩梯的第二階,好像快要摸到可以放裝備的裂隙。
接下來,我先鋒第五個繩段,一開始就得翻過天花板,還得努力站到繩梯最高處,才有辦法搆到置放下一個支點的地方。繩梯上分成數階,愈高愈難站,最好能在不彆扭的狀況下,盡量站高些,總的來說可以少放些保護,為了效率也為了少帶些重量。可是有時候因為天然限制,必須要站到最高階才能搆著下一個保護點,那麼不管彆不彆扭都得站上去。當時又要翻天花板,又要站到最高階,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幸好那路段一過,第五繩段也沒有特別難點了。
下一步需要翻過屋頂。
Dave建議我繼續先鋒第六個繩段,增加我的練習機會。第六個繩段基本上是在天花板地形下的橫渡,之後接到一直上裂隙。橫渡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是該直上裂隙除了最下方可以置放一個保護,接下來的兩個窟窿,身上卻掏摸不出一個可供搭配的保護。兩個窟窿之上,看來是有條可以放保護的好裂隙,可是估計我一定要站到繩梯的最高階才能搆得著。因為繩梯是掛在剛翻過天花板的一個bolt上,地形有些仰角,我之前又從來沒有顛顛巍巍地站到繩梯的最高階上過,試了好幾次,是踩到第二階了,但是要再上去一階就是怎麼樣也踩不出去。
只要努力踩上去,踩到第一階,就可以繼續往上了啊!為什麼那麼難呢?
我往回頭看,也許之前放的保護有適合這兩個窟窿的,但是由於先前的路段是橫渡,那我就不需要踩到繩梯的最上階了,要回頭清之前放的保護不像直上的路線那麼簡單乾脆,但是既然這一步我踩不上去,也只有這樣了,我回頭清了幾個估計可以放到該兩個窟窿的裝備,很不幸的卻一點都不搭配。問題又回到原點。
我問Dave,「怎麼辦?」心裡頭暗暗希冀他會說:「算了,這段讓我來好了」。偏偏他鐵了心腸,就是不吐出他來先鋒這幾個字。我又追問了兩次,他說:「你要嘛往前進,要嘛往後退,就這兩條路。」我死死地往前看了好久,終於嘆了一口氣,開始倒轉先鋒。接著唉聲嘆氣地垂降、從平台拿了拖曳包、再垂降回地面,走回停車場。
一回到車上,我抱著水壺咕嚕嚕地灌水,之前我太小看人工攀登了。人工攀登和自由攀登真的差很多,不難,但是有很多細節都需要注意。尤其一個女孩子要在耗費體力的大牆攀登上勝出,絕對必須要達到效率最佳化的境界,也就是系統要純熟,轉接要順暢。如果我真要爬酋長岩,拖曳重量的限制恐怕讓我頂多只能在牆上耽擱三天,那就更是講效率。試想,如果一個繩段可以少十五分鐘,三十多個繩段就是少掉一天的活,少拖曳一天的食物飲水。
第一次的大牆攀登雖然沒有登頂,但是喝口水,繼續訓練,下次一定可以的。
而我另外一個錯誤則是要求對攀登大牆已經沒有熱情的Dave當我繩伴,繩隊中當一個人的心裡想上,另一個人心裡想下,繩隊沒有共同目標的結果當然會一敗塗地。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
帶著些許遺憾揮別還不能攀爬的大牆。
雖然第一次爬大牆的結果不如預期,但是比起之前只在單繩距的路線上練習,這次親爬大牆畢竟讓我了解到爬大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又應該學習些什麼,加強些什麼,還是很有收穫的。重點是,我終於燃起爬酋長岩的決心,不像之前可有可無的心態,明年此時我會準備充分再回來!
作者介紹/易思婷
土生土長的台灣女孩。在台灣,朋友大多叫她小Po,在美國,小名婷婷倒是被叫得比較響。從競爭激烈的台灣教育體系,到美國博士班的歷練,二十多年的學校生涯,一點都沒有馴服、反倒是磨亮了她的冒險本質。她有夢想,築夢踏實,「這一輩子,我要活得有聲有色。」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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