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思婷(小PO)
圖/David E. Anderson
攀登The Nose路線的頭一天,沒有我想像的順利,本來計畫要到第十一段的Dolt Tower棲息,卻在攀登Stoveleg Crack的途中就天黑了。當初我們怕變天拖了個吊帳上來,所以可以隨處棲息,不一定要爬到天然的平台處。那天遇到許多第一次的我(第一次拖吊這麼沈重的包,第一次在天黑與狂風中先鋒,第一次使用的裝備等等),情緒有點波動,John體貼的提議就此搭起吊帳歇息吧,我也順水推舟的同意。
不往下看還真不知道自己到了多少的高度
當晚睡下已經很晚了,隔天東方才白當然還捨不得起來,硬是等到日頭快到三竿,裹著睡袋的我終於熱的受不了了,偷眼往John那兒望去,John動了一下,我反射性地想挺直腰桿,沒想到John拉了拉睡袋遮住了雙眼,又呼嚕睡去了。本來以為我賴床的功夫一流,但是強中還有強中手啊。那天終於開始攀登,恐怕也已經是正午了。John說要懶覺還真不是開玩笑啊,這和我熟悉的長路線攀登真是大異其趣,以往哪一次我不是乖乖認命,在凌晨三、四點天最冷的時候離開我心愛的睡袋?這次我不但睡在懸崖上,還慵懶地睡懶覺,太好命了吧。
John 先鋒
過了第一天的適應期之後,我也進入狀況了。既然第一天我有辦法拖包,每天喝水包愈來愈輕,我接下來幾天一定也沒有問題。加上John再三打包票說一定天黑之前就「紮營」,我是愈來愈喜歡這次攀登了。心情一好,年初苦練三個月的基礎果然就發揮功效,先鋒起來得心應手。
第一天我並沒有先鋒太多的繩段,又聽說John第二次爬The Nose的時候,繩伴也是個女生,也沒有太多經驗,最後三十一個繩段中,她只先鋒了八段還是九段,也就是說John先鋒了二十二或是二十三個繩段,看著John一副就算讓他先鋒所有的繩段,他也無所謂的樣子,我開始緊張了。我的原則是如果一條路線,我沒有負擔到等量的工作,就算最後登頂了,我也無法說服自己把這條路線放在攀登履歷上的。
筆者先鋒繩段─Glowering Spot
於是我拿起路線圖和John講價,我說:「我知道你不在乎多先鋒幾個繩段,但是我的原則就是我至少要先鋒一半,要不然怎麼算爬過這條路線呢?」看著霸氣的我,隨和的John還能多說什麼呢?不過我對先鋒哪些繩距倒是沒有成見,看起來都差不多,只在著名的地段中,特別挑走了The Great Roof。但是我也沒有虧待他,給了John著名的King Swing。
酋長岩對面的草地上,常有觀看攀登者的群眾
雖然John已經爬了The Nose兩次,卻一次都還沒有先鋒過King Swing,第一次是他的繩伴拿了,第二次他們走了Jardine Traverse繞過了King Swing。大牆路線上,經常會看到需要利用擺渡來連接兩個裂隙系統的路段,但是大部分都是小擺渡,The Nose路線上就有數個小擺渡。但是光看名字大概就可以猜想到King Swing的擺盪幅度相當大,總會引起坐在酋長岩對面的草地上的觀眾的大聲加油。John很開心這次終於有機會在岩壁上來回奔馳了。另外,我也給了他Pancake Flake─需要爬經典手縫的像鬆餅的岩片,以及Changing Corners─身材嬌小的人較有優勢的繩距,引起定級爭議的繩距。
作者介紹/易思婷
土生土長的台灣女孩。在台灣,朋友大多叫她小Po,在美國,小名婷婷倒是被叫得比較響。從競爭激烈的台灣教育體系,到美國博士班的歷練,二十多年的學校生涯,一點都沒有馴服、反倒是磨亮了她的冒險本質。她有夢想,築夢踏實,「這一輩子,我要活得有聲有色。」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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