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一個月後,心情較為沉澱,才能提起勇氣開始述說這一篇故事,解答大家對我的期望與疑惑,讓各位久等了,請見諒。
為什麼受傷?
今年二月二日自費參加香川丸龜半程馬拉松賽DNF後,做了許多檢查,從超音波到骨掃描,從疑似疲勞性骨折到脛後肌肌腱撕裂傷,也做過增生療法、超音波、電療、雷射、磁場、針灸、徒手按摩等等治療,利用游泳、飛輪、REDCORD來保持體能與核心力量,並且深信張叔叔說的:「偶以前環台腳透,米天擦擦勞妹,邊跑邊透,環台完腳也好溜,所以透要使它更透,厚搭啦!」,為了就是準備三月二十九日的世界半程馬拉松賽。
為什麼要參加呢?
近年來我國半程馬拉松成績沒有太顯眼的優秀成績,所以依照歷年成績排名,我能再次參加世界半程馬拉松賽的機會相當大,所以去年2013年下半年時,我便積極的聯絡中華民國田徑協會,希望再次代表中華隊參加世界半程馬拉松賽,一方面準備全國運動會與福岡馬拉松以及聯絡香川丸龜半程馬拉松賽的相關單位,心裡也一直懸繫著能再有機會與世界上最強的跑者站在同一個舞台上。我捨棄不下心中的對於世界的愛戀,我忽視自己曾說過的那句話:「沒有堅持,只有放棄。」,我背叛自己的理念、催眠自己、欺騙他人,為求填滿心中飢餓野獸的慾望。
為什麼不棄賽呢?
我沒有辦法像萬金石馬拉松一樣,跑到兩公里時發覺疼痛就棄賽,因為這世界是我自己想到來的聖地,我到了,一心只想完成儀式,我深刻的明瞭會有些疼痛與犧牲,但最後的結果我無法預測。
我帶著傷痛下場,前五公里疼痛感較小,但隨著里程數的增加,疼痛感也隨之增加,我越來越慢,慢的如走,一般跑者也一群群的超越我(因為這次世界半程馬拉松賽與當地半程馬拉松賽合併舉行),望著他們我有種自己向後倒退跑的錯覺,心裡想著張叔叔的話向前進。路旁的民眾們拿著手冊認出了我,他們吶喊著CHANG,但有時會唸成CHENG。有些跑者會閃避不急擦撞到我,也有人會拍拍我的後背為我打氣,而金髮的女孩則回過頭來對我說:「Are you ok ?」。
賽前,駐丹麥台北辦事處已經連絡當地華僑,站在約12公里處的國王車站附近為我加油,我希望能跑過她們面前,不希望他們拿著國旗卻空等無人,我的緩慢考驗著他們的耐心,也考驗著我對於危機處理的能力。我一跛一跛的跑過12公里處,他們歡呼著、揮舞著,我低頭不讓他們看見我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痛苦。
(照片來源:台灣人在丹麥FB)
(照片來源:台灣人在丹麥FB)
貪婪帶來的結果是?
大約跑到15公里(也可以說走到15公里),我感覺到我的疼痛處有啪啪兩聲,然後我覺得上帝聽到我的呼喊,讓張叔叔的話靈驗了。我居然開始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而且又可以開始跑了起來,我很疑惑、不解,覺得是一股奇蹟,我確實又跑了起來,但左小腿腓腸肌與阿基里斯腱感到相當緊繃,最後,我以一小時五十四分五十一秒,第一百零九名完賽。日本隊的隊醫在賽前有問過我的傷勢,當我回到終點時他很熱情的跑過來慰問我,但當時我自己也還在疑問當中,所以我也無法回答他左腳的狀況如何?
回到飯店,倒進了七大袋的冰塊在浴缸中,身體沉浸於冰冷的水裡,與剛才跑道上華僑們的熱情感到極度反差,我動動我的雙腳,自己為自己檢查,我發現我的左腳內翻的動作(Inversion)做不出來,我起身,沖乾淨自己的身體,但靈魂早已出竅。然後,我回到桌前,拿起手機在張叔叔的FB上留言:「God bless me,I am safe. 一切安好,有些地方可能斷了,請屠阿姨把錢準備好。」
賽後感言
相關連結:賽事照片